AO3名字: Cang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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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祜主】《挽清风》第十五章(完结)

《挽清风》第十五章(完结)

笑挽清风枕上春

陆抗不待张政率兵跟上,便以轻功为翼,如仙鹤般在旷野中穿行。他此套家传用起来类似羊祜绝技凌云步,本质却又大相径庭,更讲究身形气韵,只是如今他心系金陵,便顾不得十二分的优美。

未想还没出惠山,羊祜却跟了上来。瞥了一眼身后那尚且衣冠不整地男人,鹤鸣堂主嗤笑两声,脚下速度不放缓,幽幽道:“怎么,你不回北方了?”

羊祜笑盈盈地追上他,两位高手这才并驾齐驱,山壑林原在他们身边飞逝而过。

“元凯说他余毒未清,暂不能亲自感谢来陆堂主;待他在晋楼任职期满,必定登门拜访。”

我给他解药不是图他感激。黑衣的男人冷冷出声,他面色凝重,也不知有没有羊祜这句话的功劳。

只是他身边的清秀男子对他反应恍若不察,继续陪陆堂主行在风中,如同那人白色的影子。二人就这样匆忙赶往金陵去。


东方亮出一道白线,金陵侯府上的琉璃瓦正浸淫在乌纱般的雾气中,檐角的铜铃随微风叮当作响,然而整座府邸仍睡在最宁静的酣梦里。

巡逻一夜的侍卫也打了哈欠,歪坐到朱红的墙边养神。这个时候,不管是外来的盗贼还是院中的奴婢都不愿走动,就连常常通宵达旦地与伶人舞女作乐的小主人,都会难得安静地醉死在她们雪白的肢体上。于是,清晨便成了这全天下最豪华的侯府隐秘又恬淡的时刻。

便也给了钟会等人活动的机会。

男人是做这行的专家,不仅对侯府线路了如指掌,还如大猫般敏捷轻快;他也确实生性残忍,一路令手下“清扫开道”,无数人在睡梦中就被割了喉。

“到了。”钟会停在一座雄伟楼阁前,对手下几人下达命令,他此时轻描淡写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地少年人,“前面就要劳烦羊小少爷了。”

羊琇在心底把能骂的人都骂了一边。朝廷早已对孙氏不满,大将军也与其有私怨,两派人士终究在对付金陵侯的问题上同仇敌忾,借钟会之手来惩戒孙皓。今夜他虽然尚未明了其目的,但无疑是件棘手的差事。

就在他分神片刻,几道暗器破空之声从四方袭来,但在青年能做出反应之前,钟会带来的十个手下就已用腰间配备的刀剑截下那些暗器。羊琇匆忙向周围望去,便是一阵寒意爬上脊椎:因为不知何时,有七道如幽灵一般的白影出现在周遭,竟以窥伺的姿态将人数更多的侵入者围在中央。

若是不知底细的常人见了,只觉得毛骨悚然,却不知为何而怕;但对于靠消息吃饭的年轻甘露阁主来说,他仅一眼便知道这七个蒙面丧服人的身份——七尸阎王。此七人共同进退,所到之处便无活口,曾在十几年前的南方引来无数腥风血雨,由此得来名号。他以为这几人早已隐退、或身死,却不想竟然被看似一无是处的小金陵侯招来做了自己的守卫。他想怎么那鹤鸣堂主走得如此随便,原来是留了这等绝煞!

羊琇这才明白了钟会调他来的目的。这七尸阎王不仅身法相似,与人动起手来还能同步,若陷在他们布下的阵法里,至今他尚没听过有活命的人;而这天底下要说谁可能破其阵,那必定是羊叔子;可惜钟会借不到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原打算险中求财的,可见了七尸阎王列阵,一心就想着溜走。钟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哼一声,抽出腰中软剑。

“废物。”在那七道白影冲过来时,男人却笑着奚落起他,笑声中尽是鄙夷,“你父母兄姊都是当世英雄,没想到竟然生出你这种孬种。”

甘露阁主听了后心下气急,却又知道对方使得是激将法。就在他们对话的刹那,男人带来的朝中顶尖秘军就已经被宰杀了一半,四下血光冲天,腥气遍野。七人的身形真如鬼魅般,白影交织,天罗地网就罩在闯入者头顶。

但秘军也不是吃素的,在牺牲了最外围的伙伴性命后,竟然已悟道三分,以排衍已久的整列扛住了第二波攻击。

“三招之后,他们必死无疑。”

男人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年轻人刚缓和的心情又炸了起来。他望向那秘军之首的面庞,微白的夜色下,那张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将要被抹杀的兵卫并非是他的队伍;更多的是嗜死的兴奋,一双冷清的眼睛残忍地发亮。羊琇清楚自己是骑虎难下,而合作才是目前最好的打算。

“不够。”他硬装了强硬,“再给我十招的时间,来解读他们阵法。”

钟会什么也没说,他就像野猫捕食一般猛地跳了出去,并在半空中抽出腰上的另一把软剑;刹那间,剩余的卫士也都围拢到年轻人身边,为他护卫。

日色浮空,金陵城的青天也染了人间的业障。他们反应速度极快,势不可挡,幸好钟会也非常人,他的敏捷机变也冠绝天下,如今双手不过各有三尺软虹,也在次次合攻中与七人打成平手。

七尸同舞,如踏歌行。但逐渐,他们的舞步带给了他微妙的熟悉感,也许是因为仰望七人围攻的缘故,他想起每当自己仰望天空时,也会看到类似的景象……他们居然正在模仿星相!

想到这里,年轻人只觉得醍醐灌顶,他又看了接下来的两式,心头逐渐明朗。原来这列阵不仅随银河位置变化,每一轮攻击还按照了星官中的亮度来排序。如今队伍的形貌恰好是车府星宫,而车府七星中四、六位最亮,二、五、三次之,一、七更暗淡;四、六二星位攻击已过,那么接下来的三个出手的位置他也知道了。由于钟会离他较远,此阵法也无法三言两语相告,羊琇咬牙掏出他本想拿来保命的武器——前天他在潘家宅顺手牵羊的火药丸,向他猜测的位置抛出。

三粒漆黑的药丸和俯冲而来的三人相撞,刹那便在半空炸开,只见灰尘之后三个白色的身影捂着肚子跳回到塔上,看样子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他这一炸还差点伤及钟会,男人赶紧收力下坠,落到了一处低矮的屋檐。他只惊异片刻便弄清楚了事态发展,大笑两声,抽剑再次跃上高楼。

剩下的四位“阎王”也很惊讶有人猜到他们出手顺序,不过他们并未等伤员归队便又组成了新的阵列,一同向钟会扑过去。这一次他们组成了“臼”相,羊琇已无火药,只能将佩玉向“三”星位扔出。却见钟会并不想直接对付那攻击者,虚晃而过便是折身向旁边刺去,刹那间血花喷溅,那人如折翼的鸿鹄般落到地上,从此名噪一时的七尸阎王便去其一。

在令人胆寒的血肉折断的重响后,前面被火器炸伤的白衣人们忽然转向甘露阁主一方,和背向他们站立的剩下三个同伴同时做出选择——不能让羊琇继续提示钟会。这一次攻击便再不讲究列阵,而是赤裸的速攻,以鹰冲之势分别击杀两头。

这负伤的白衣杀手也不是善茬,秘军这头眼见着还没过两招呢,便又战死大半,绝望之际,只听见从他们头顶传来三声冷笑,然后凌风一过,与他们对战的“阎王”便是头身分拆,鲜血溅了自以为必死无疑的年轻人一脸。等他抬眼一看,是只有双剑染血、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的钟会正鄙夷的地站在他面前。羊琇拿袖子勉强抹干净脸上的鲜血,不由得半蹲休息,这一次他是真的见识这秘军之首的厉害了。

“七尸阎王也不过如此。”

可还没等他有力气说话,钟会就剑指高楼,说这金陵小侯爷就在里头。说话间,他那残存的三个手下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领头者却依旧不看他们一眼。

忽然,又有一道轻微的破空之音从远处传来,钟会神色一凛,那东西就从他耳边划过,刺穿了正抱着装头颅箱子的秘军脖颈,几息之后,那人才发觉有异,然后身子就软了下来,箱子里的头颅似打翻的肉馒头,咕噜咕噜地滚落到地上去。

男人虚假的面孔终于出现了裂痕,他有些怨毒地看向声音来处,却只见到一个神色肃然的黑衣男子站在那琉璃瓦上,玉面沉着,身形似鹤,漂亮眼睛里是比夜幕更浓的黑色,却又闪烁着天狼之光。钟会把人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翻,脸上才出现那种他特有的叵测的笑意。

“那日陛下问臣南国风光,臣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天子感慨:不知这江南的花移到北面去还活不活得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太直白了,血海尸山,见色起意,难怪那鹤鸣堂主一下子便起了杀心。

只见陆抗从屋顶的秘军碎尸之中用脚挑起一把刀来。“我虽没带枪,却也有自信赢你。”他也不待对方反应,便用内力震碎了利刃,一时间那些碎片都如西风吹雪,向这边席卷而来。

钟会软剑在手,快如屏障,竟只顾自己;他那两名手下回防不及,刹那千疮百孔。羊琇顺势从屋檐滑下去,在水潭里做了只落汤鸡。

屋顶战况正醇,陆、钟也算是棋逢对手,各有优劣;陆抗身法、气运远超他人,但那密卫首席却快如闪电,二人斗法,几招就把这片华美琳琅的苑子外围拆了个稀烂。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侯府守卫,但一是张政带走了半数亲信,二来之前钟会等人已潜行刺杀了无数兵士,这下子倒是弄得府内大乱。

就在两方僵持、双双下死手时,忽然有弩箭从高楼上射来,射破了钟会的右脸。他一下怒急,泄愤一般掀起一片尘浪,趁陆抗视线与他隔绝时,去看那箭的来向。却看到一户小窗洞开,一长发少年正拿了铁弩对准了他。不自量力,骂过后男人也用脚挑起一把利刃,向那少年抛去。没想到陆抗一下暴起,拼命去拦下那刀刃。

电光火石之间,钟会猜到那少年的身份,他只觉得大喜过望,能诱出金陵侯真身,便也放手一搏,要去擒王。

这下本来占了三分优势的陆抗也紧张起来,他自己能视钟会为蝇蚁,却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护住身后的少年君侯。

没先想到正在钟会疾追而来时,有一把长刀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钟会只好一个后空翻,停在半道。

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随陆抗赶来金陵城、却又神秘消失的羊祜。他尚且衣冠不整、青丝缭乱,懒洋洋地坐在不知是几楼的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袋新出炉的馒头来。

“天快亮了,金陵兵马司的人也正在朝这边赶来。若是钟大人被捉住,这王记百年老店的馒头您就尝不到了。”说完他吹了吹其中一个的热气,一口咬下后,香甜的豆沙瞬间就流了出来。

叔子身份特殊,虽隐于山水,钟会还是忌他三分。况且天亮之后,他的一切行动都不会方便。因如今不管是朝廷还是司马家,他们与孙氏都没有彻底撕破脸的……但现在离开,却又等于前功尽弃,叫他如何舍得?

钟会正权衡利弊中,羊祜又压低声音、似乎只对他耳语道:“何况孙家小儿如此顽劣,早晚这江南一带要被他折腾个遍,大人何必急于一时、脏了自己的手呢?”

秘军首领这才咬咬牙,神情显然松动。

叔子还未得他回应,那人就立刻遁走,刹那天光大盛,金陵百里城池清晰可见。一夜的杀机就随着白昼到来而瞬间消散了。

他这才缓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见方才护住孙皓的陆抗现在已威严眉目,拿君侯是问。

“君侯,我原来不是要求过你一旦七尸出动,你就要从密道逃走吗?”

少年又从乱局惶惶中恢复了生机,仿佛刚才躲到陆抗怀里瑟瑟发抖的人不是他。“孤怎么能纵容小人随意侵扰家室呢?”他牙尖齿利地狡辩道,“何况我听探子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说到这里,他拿一双桃花眼狠狠地瞪向了在窗外看戏的羊叔子。

羊祜无奈地摇摇头,这才想起他似乎忘记确认小堂弟的下落,等他往水潭处仔细张望,赫然看见一组湿漉漉的脚印从水潭延伸至院墙后、便消失无踪。他只能再次叹气。

他想陆抗和孙皓那边是要再交代一会儿的,又听见急速赶来的兵马声,羊祜不想给陆抗添麻烦,便无声息地从府里溜了出去。


当他跃过集市时,炊饼与茶汤的香气已溢出瓦檐,教坊里也响起了琵琶声,就在一方桃花最盛处,羊祜停在了一家普普通通的早点铺子门口,他摸了摸已垫了两个馒头的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轮。

就在热腾腾的茶汤端上桌时,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拐角,那人有着比夜色更深的眼睛,里面却闪烁着星光。

“你怎么又不辞而别?”

他们都不是常来露天小铺的人物,却在同一个清晨坐在无名的街道上。叔子笑笑,一面以玉簪挽起凌乱的长发,一面对陆抗眨了下右眼。他的神情极为灵动,叫他对面之人恍惚回到初见那日,西津渡头,佳人回首。

“我暂时不回北方了。”他话一出口就让幼节向来肃然的神情有了波澜,男人从没想到一向淡然高洁的羊祜还能这样狡猾,“你看,我骗走钟会,那狐狸精肯定要在姐夫和晋楼楼主那边告状,家里和江湖暂时都容不下我,还不如在你这边躲一躲……”

陆抗张开嘴巴,但他并不愿戳穿那人的借口。

“……不过现在我身无分文,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陆堂主救济。”

黑衣的男子最终还是点了头。

“……元凯卸任后要来江南养病,堂主可不要嫌弃他的清贫呀!”

直到他俩一同离开时,幼节已经不记得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到当叔子从那花树下走过时,他朝自己回眸一笑,似乎这十年的时光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他最思念的那个少年,终于又站在了江南的三月阳春里,恰有一阵清风,吹起满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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