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H】赫罗伊克消亡篇 05.
The Heroic Poetry Of Death
赫罗伊克消亡篇
05.
也许是他暂时表现出来的疏离起了作用，第二天罗恩就不安地找来了哈利的房间，看着那双蓝色眼睛里的血丝，黑发的小救世主已经全然忘却那点对于好友的不忿了。但这不意味着他要接着把疑问咽回肚子里去。
“——伙计，是邓布利多不让我们告诉你的。”高大的韦斯莱男孩谨慎地看了看楼道，确定这些牢骚不会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去，“我知道这是个很奇怪的命令，但我和赫敏真的很担心你。特别是你被摄魂怪袭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甚至为了你一天就背完了整本《麻瓜保护法》……我不得不说天天听着她叨念那些条条款款挺恶心的。”
哈利朝他的背上打了一拳，并且警告他自己会把这些坏话都复述给他们亲爱的万事通小姐的。男孩之间那些微妙的不快乐立马烟消云散了，他们在一个举动间便达成和解，随后话题便转向了哈利所住的房间。
“哇，真不愧是西里斯的教子，我的房间还没有你一半大——天啊，还有浴室，梅林的三角裤，我快要开始嫉妒你了……不过话说回来，谁是雷古勒斯？”罗恩眨着他的大眼睛，哈利耸耸肩表示不清楚，他还是建议自己待会儿去问问教父为好。
“也许是堂兄或者是叔叔什么的。”他心不在焉地胡诌着，但暗自有了更深的猜测：如果只是普通亲戚的话，大脚板的表情不会如此复杂的；那是一种怀念和痛苦夹杂的神色，布莱克家族的阴霾一瞬间爬上了他的面容，直直地导向对于哈利来说暂时未知的过去。
他当天下午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遇见了西里斯，那时他正要到楼下给自己倒一杯茶。他以为大人们都占据着宽大的餐厅，然而在他走过一条铺着厚地毯的回廊时，他看见了门那边正在独自沉思的中年男子。
在略微迟疑后，哈利推开了门，而他的教父也恰好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气息。西里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属于犬类的微笑。
“哈利，你今天中午只吃了一点点，我以为你还在担心后天的审判呢？”
哈利先点了点头，随即便摇了摇头。“不，赫敏已经告诉了我所有的注意事项，没什么好怕的了。我相信法庭的正义，即使在坐的还有一群居心叵测的政客，邓布利多也会帮助我。我的无罪的。”
西里斯看上去至少放了一半的心，但是他的黑眼睛里还残存着一些烟雾，配上他过早爬上额头的抬头纹，哈利没办法轻松地将此事揭过。他转头看向墙面翠绿色的挂毯，在那些他本以为是树冠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张肖像和他们的名字。这是什么，他询问道，同时他还注意到某些本应该是名字和头像的地方被烧灼成了黑乎乎的洞。
这是布莱克的家族树，男人低声说道。
男孩从余光瞥见了教父突然沉寂下来的面孔，他想去寻找属于西里斯的那一个名字，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为他的主人捕获到想要的目标。他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明白那些烧焦的洞口的含义。叛徒，驱逐，耻辱。
可是，就在他将要将视线移开之时，他捕获了一个熟悉的字眼：雷古勒斯。但名字上方并没有头像，而在它的旁边则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是你的兄弟。”哈利几乎是立刻确认了这个事实，他偏头看向他的教父，可是男人留给他的只有一张阴郁又黑暗的侧脸，男孩几乎无法辨认他眼睛里流动的是刺骨的暗流，亦或是更为静默的怀念。然而西里斯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常态，他转过来拍了拍年轻救世主窄瘦的肩膀。
“我们自童年便算不上亲密。与我相反，雷古勒斯从性格与品质上就像个纯血家族理想的继承人，父母对他唯一可叹息之处便是他是次子。所以我叛出布莱克，其实是成全了两个人。”
“那……后来呢？”
哈利看着教父从挂毯前离开，走到了阳光倾泻的窗台前，他像个饱经沧桑的战士抚摸陪伴他多年的宝剑一般摩擦着手里的魔杖。
“他是个乖孩子，当全部纯血势力都簇拥在神秘人的脚下时，他又怎么会成为例外呢？我听说他毕业后也加入了队伍，但是不久后便一无所踪……有人说他就在黑暗的角落中，又有传言他是横死在荒野，但我希望他躲到了国外，隐姓埋名，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他像从梦中惊醒般忽然停下了呓语，西里斯歉意地望着他的教子，真诚地柔声说道：“对于一个即将接受不公平审判的孩子来说，叨念过去实在太过分了。”
哈利无谓地耸耸肩膀，他其实发自内心地渴望听到亲人们的故事。但是眼下这个黑发的中年男人已经决意把过去埋藏到了灵魂深处，他实在不希望违背教父的意愿继续探讨下去。
事实上，审判比他想象中更容易一些。哈利冷眼看着法官位置上那个戴着蹩脚的老花镜、面红耳赤地想要为在他眼里已经相当于邓布利多爪牙的救世主定罪的福吉部长，男孩真心希望对方那矮胖的像个南瓜一般的身体会一时失察不慎从高台上坠落。即使魔法部长拥有无数鹰犬，但他仍然无法驳倒大厅中央那个瘦高的身影。邓布利多此时面色有些不虞，但他拥有明确的证据，清晰的口才，以及良好的风度，再加上他本人在魔法界中毋庸置疑的崇高信誉，威森加摩陪审团依旧在利益和正义之中选择了高尚的那方。
看着为虎作伥的小角色们同部长一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判室，哈利绽开了这几天来最为释然的微笑。那双绿眼睛几乎是热忱又急切地寻找为他带来莫大助力的校长，但那个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人海里。